〔2007.12.15 星期六 多云〕
现在感冒也很娇贵,喝再好的药也要熬够天。
串读高莽先生的《灵魂的归宿--俄罗斯墓园文化》、《高贵的苦难--我与俄罗斯文学》、《枯立木》、《心灵的交颤--高莽散文随笔选集》。据高莽先生研究,我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们从不同角度都谈论过“俄罗斯最后一个乡村诗人”叶赛宁(1895--1925),当时他的名字在我国没有统一的译法,沈雁冰(茅盾)译作“倭生因”和“叶赛银”、胡愈之译作“耶森宁”、蒋光慈译作“叶贤林”、鲁迅译作“叶遂宁”,等等。较好的叶赛宁诗歌译本有,1982年上海译文社的刘湛秋译本《叶赛宁情诗选》,1983年漓江社的兰曼等译本《叶赛宁诗选》,1990年浙江文艺社的顾蕴璞译本《叶赛宁诗选》,1992年湖南文艺社的丁鲁译本《叶赛宁抒情诗选》。这几本诗集都是根据原文译的。现在寒舍无存刘本、浙江文艺顾本(但存顾译山东大学社本),尚藏高先生未绍介之外国文学出版社1991年郑铮译本《白桦--叶赛宁诗选》。1985年叶赛宁诞生九十周年时,北京大学在京召开了一次全国性的学术讨论会,会后出版了《叶赛宁研究论文集》。1991年,高莽先生发表长文《放荡的乡村诗人》。《放荡》一文未收入上述高先生的四本书。在孔夫子旧书网查了查《论文集》,四家有售,三家售出,所剩一家只6品。
高莽先生1926年出生于哈尔滨,在满是俄语的环境下,逐渐爱上并一生以研究、介绍俄苏文学艺术为主。上世纪60年代初,调至《世界文学》编辑部,直至1989年离休,计二十七年。高先生从事外国文学研究与翻译时,用的笔名是“乌兰汗”,作画时署名“高莽”,有人真把高先生当成了美术家。先生担任《世界文学》主编期间,有读者来信质问:“偌大的中国有那么多外国文学工作者,怎么竟找了一个美术家当主编?”
〔2007.12.16 星期日 多云〕
董桥在《比尔兹利漫忆》(《书城》07年第12期)文中谈到,Pollitt是十九世纪藏书家,喜欢的书他一买总是买三本,两本贴上比尔兹利设计的那款裸女拣书藏书票,一本是读的,一本是收藏保鲜的;第三本随时出借随时送人的。这样的买书法真的少有,除非知某位朋友钟爱某书或某人书,出于友情一并购赠,一般一次只买一册。
在读书人需要使用自己没有的书籍而又无法、无力或无心购置时,借书就成为一种常见的阅读途径和图书交流方式。但对于爱书、藏书的人来说,都怕把书借出去,古今皆然。古代藏书人对于“借书”,大约有三种不同的态度。一是全借。《南史》载崔蔚祖“聚书至万卷,邻里年少好事,来从假借,日数十帙。蔚祖亲自取与,未尝为辞。”晋人范蔚不仅热情接待来人就其室阅览,且为借书者置办衣食。二是拒借。唐人杜暹在其藏书皆钤“清俸买来手自校,子孙读之知圣道,鬻及借人为不孝”之印,希望子孙善守先人手泽,勿借勿卖,不然未尽孝道。明代陈弘绪曾派人借其岳丈焦竑藏书,焦却告诉来人“焦氏书誓不以假之”。三是慎借。明人范钦天一阁立有禁牌,上写“擅将书借出者,罚与不祭三年”,强调借书要慎重,要办理有关手续。清末学者梁鼎芬在其《借书约》中规定,每月三天借书,读者须亲自往借,要用洁净布包好,借期十天;一书仅一册者,仅供阅览;一书五册者,每次许借一册。近人叶德辉甚至在自家的书橱上贴上了“老婆不借,书不借”的条幅,活生生地道出了爱书人怕人借书的烦恼,话虽不太雅,却反映了时人面对借书问题的基本态度。
书何以怕借?概括起来是因为藏书人有“两怕”。一怕书归还时被污损。明人钱竹汀规定:污损书者不予借。当代文化名人余秋雨坦言:“这虽是外在形态的问题,对藏书的人来说却显得十分重要。”有些人读书时,或用舌头舔一下手指,然后再用手指翻书;或用指甲划开书面,掀开书页;或用手心沿书脊将书来回翻卷压平。无论什么书,都受不了这样的待遇,借来的书更不应该如此。所以藏书家黄裳先生说:“怎样读书,其实也是衡量文化水平高低的一种尺度。”据说鲁迅先生就有看书前洗手的习惯,是值得我们学习的。二是怕借书不还。借书必须归还,这是一个借书道德。据记载,古代颖川有一士子,藏有“九经”(古人称《易》)、《书》、《诗》等九部儒家经典为“九经”),而且各藏有数十部,其实,那些都是他借的别人的书,不还而据为己有,还到处炫耀自己藏书的不同版本多。清代名藏书家钱大昕对此现象予以诅骂曰:“有借不还遭神诛”。此语虽然有煞风景,但毕竟透出了爱书之切。现代著名藏书家叶灵凤先生分析道:“与其劝人借书给人,不如劝人借了书归还,因为有人借了书不肯还,才有人吝啬不肯将自己的书借给别人。”不过,如今借书故意不还的人大概不多见,更多的是书借出去之后,容易彼此忘掉。
藏书历史上,许多爱书人都写下了关于“借书”的书话文字来诉说内心的烦恼,也提示借书者与被借书者之间达成一定的共识,使双方相互遵守藏书交流的文化道德规范。“书不借”的做法不足取,“借书不还或无意污损”的做法更不足取。应该看到,找私人借书的,一般都是亲朋好友或是圈子内有点联系的人,一概拒借,于情于理都不是好办法。如果借书的人是专门不还的,自然是不借。如果不是同好,不是能爱书、欣赏书的人,也自然不借。因为借书不是施舍,不是给予,而是精神的需求,正如叶灵凤先生说:借书给人,好像在沙漠旅途上将自己的水壶慷慨地授给同路者,是希望获得一个伴侣和同好者,能够共享自己所已经感受到的满足和愉快……
博文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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